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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本站原创  作者:陈云龙  发布时间:2009-05-29  ★★★加入收藏〗〖手机版
摘要:李孝伟是跟了我三年的学生,高中一直干着劳动卫生委员的职务。在我的记忆深处,他是个充满理想的热血青年。强烈的正义感、责任感和集体荣誉感,使我觉得他比一般人早熟;而真诚淳朴的待人原则又让我看到了他天真的一面。…

孝伟喜欢古典小说,对《三国演义》特别钟爱,他说《三国演义》是本很有智慧的书。他在书店买了很多关于《三国志》和《三国演义》的读物。对《三国演义》不知他读过多少次了,对里面的章节内容很是熟悉。一次我在课堂上做作文指导,讲的是细节描写的“写形传神”,我就举了个具体的例子,说:“《三国演义》里写到关羽温酒宰颜良。罗贯中没有花许多笔墨写双方搏斗厮杀的场景,而是写关羽杀人用了‘其酒尚温’四个字。把其中大量的情节省去,给读者留下很大想象的空间,而关羽杀人速度之快时间之短出手之利索由四字即可表现出来┈┈”话未说完,孝伟第一个站起来说:“错了错了,关羽温酒宰华雄,不是颜良。”我一怔,是呀记错了,幸亏孝伟指正,要不闹出差错就误人子弟了。从此之后,凡是我记不大牢固没有绝对把握的一定不放在课堂上讲。

对班级建设,孝伟关心多多。他对扰乱学习纪律的同学大有义愤填膺之感。他不是纪律委员,但有时实在看到几个不遵守纪律的同学在捣蛋,他会不顾一切的大吼一声“不作声了!”然后脸色紫涨,气嘟嘟的端坐不动,大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激愤。很多学生因为这一声吼心生畏惧,也有学生在作文里写他的不是,说他无事忙,像个大管家。

2002年之后,学校办学规模迅速扩大,两栋崭新的六层学生宿舍修好以后,学校供水就困难了,几乎所有的宿舍四楼以上就没有了水。学校拿这个问题一时也没有了办法。可是住宿费还是一个标准不变。高三的计算机信息技术课是取消了的,学校的上机费也照收不误。孝伟对此很是气愤,用纸写了整整一页向我反映,里面还有附带反应了食堂卫生问题。他是在一节晚自习时交给我的,言辞激烈,声音很大,情绪十分激动,说:“学校宰人没商量”。又埋怨广大学生及其家长为什么如此愿意被宰。为控制稳定他的情绪,我说校方在上报收费标准时可能没有考虑周到。我答应他保证向校长反映这些问题。我如实向校长反映了学生的意见。多收上机费是砍掉了,其余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。校长给我一顿训斥,脸红脖子粗地说:“你们班主任怎么当的?现实是这样,就要向学生做好解释工作。总是处处为学生考虑,从不为学校想想。大学公寓都是学生自掏腰包买水的。至于食堂,几千人的学校是满足不了家长要求的。”从此之后我在某些领导心目中成了处处维护学生利益的另类。我私下里把这些告诉了孝伟,他沉重的叹着气,使劲地晃着脑袋,用个拳头重重地砸在一堆书上,一声“可恨!”就出了办公室。我跟在后面,看他进了教室,他伏在桌上,双手捧着头,一声不响的足有半个小时之久。记得后来他给我写过一封信,要我不要介意,说是不怪老师,只怪学校。

孝伟是个容易痛苦的人,但不是那种容易受伤的人。很多人说“有其师必有其弟子”,有学生评价孝伟与我太相似。我与他都很乐观但都容易痛苦。他的痛苦来源于对现实的难以接受,来源于周围的环境过于复杂。我常在读报时间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,不能不讲到社会的复杂和阴暗。我想与其用理想教育,不如让学生直面现实的好。而孝伟时常把在报上看到的结合我所讲的进行了很深的思考,课余经常大发感慨,社会的不公平和人性的丑陋成了折磨他的一块心病,以至于当时很多同学看不懂他,还说他性情古怪。

一个晚上他找到我说:“陈老师,我想与您交流一下思想。”我与他来到楼下僻静之处,他一股脑地把自己所闻所想和盘托出,激动之时不停地用手抹着眼睛。他是激动,是气愤还是深深的无奈,或许都有吧。我用心的听他把一大串话题讲完,对他说:“人啊,要做个有独立人格的人,人格底线是要抓住的,最起码的良心是不可或缺的。孝伟,你还没有走进社会,仅仅从有关报纸新闻上看到一点消息啊。社会的复杂远远不止这些啊。”“人性为什么如此复杂”就成了他与我之间常谈的话题。我也没法说服他,他一时也没法弄清楚。我记得开玩笑似的说:“或许是天性就各不相同吧,大家要都是一个样,世界还丰富多彩吗?”他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,然后呵呵一笑。

在高三的某一天,孝伟在教室里一位同学的桌子上看到一本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书,就拿着去了寝室。后来那同学找不到,差点发了疯(因为他神经有点不太正常,小时候生过癫痫病),知道是孝伟拿去之后就找他没完没了,任凭他如何追打,孝伟始终没有还手,只是跑。事后有同学告诉了我这件事,我找孝伟谈了,他很开朗的说:“没有什么,只是看看他的书,不是占有也不可能偷。”我问他打伤没有,他说:“没什么大问题,我不会计较他的,毕竟他不是很正常。”我为他的深明大义和如此宽容而感动。

高三毕业后,孝伟的高考成绩很不理想。只有356分。他看了成绩后很难受,坐在我家里很久不说话。一时半儿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,只有相对无言。几天后,我才反复劝告他鼓励他。按实际水平他不可能只考这么点分数,他的理化是很好的尤其是物理,他问题目是问的最勤的,理综没有考好肯定有原因。问他就是不说什么。说过去了还提什么啊,是好汉就不提当年勇。他用沉默回答着我的一切。回到家里他不肯把成绩告诉爸妈,受到了严厉的训斥。他妈妈打电话问我,情绪也很激动,说我们辛苦送他三年连个结果都不让知道才够气愤啦。我首先安慰她,要她冷静不要把人逼急了,说没考好必有原因,或许考运不到吧。

2004年暑假孝伟20岁生日,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要请客的。他爸妈看他考得不好觉得请客也不大好意思,只在小范围内请了些亲戚。这个消息在之前我就知道了,本来打算到他家里去的,后来因为补课抽不出时间来,就请张晓梅代我带去了一个红包略表心意。之后不久,孝伟就跟我去了武冈民盟复课班。那一年我没有在补校上课,但我经常过去看望他和原来的学生们,与他们谈天说地,聊我曾经复课的经历和感受。他还是难以改变以前的个性,与补校校长发生了几次不愉快的闹剧。,也实在怪不得他,我过去的时候他就与我谈起管理方面的弊病。说不是因为陈老师介绍恐怕146班的会跑得差不多了。学生们是讲感情的,也因为我的介绍使得他们不少受气,总是看在我的面子上。那时我的学生们都习惯把我叫做老陈,也有叫老大的。补校的活动也比较多,每次搞活动时孝伟把手一挥,大声说:“是老陈的学生就过来!”我想恐怕这点是真的,146走出来的学生凝聚力是很强的啊。我与他们座谈,让他们放松,让他们相互鼓励相互帮助。孝伟与朱鹏,周波华合租了一个房子,有时晚上看书至十二点过后。天道酬勤,2005年孝伟的高考成绩比2004年提高168分,以524分被湖南城市学院土木建筑系录取。他对我说:“老陈哦真遗憾啊,物理有一个大题目做出来了,没有誊上答题卡就下考了,要不就上重点了。看来是命啊!”

红楼一痴:《老树》
  村西头有一株老树。老树有多老,村里最老的老人说,从他记事起老树就没有长过。老树叫什么名字,至今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,村里最有学问的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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