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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本站原创  作者:柯小刚  发布时间:2009-11-30  ★★★加入收藏〗〖手机版
柯小刚:茎典书写丛书总序
摘要:提要:我们能写什么?我们不能写什么。这个多余的序言可以视为丛书扉页题记的注释,而题记引文,那些曾经有过的句子,则毋宁说是这套丛书的真正序言。…

提要:我们能写什么?我们不能写什么。这个多余的序言可以视为丛书扉页题记的注释,而题记引文,那些曾经有过的句子,则毋宁说是这套丛书的真正序言。

翻开封面看到的白页既是茎典也是书写的本质隐喻。这是一个夹在尴尬位置中的空白时代,这是一个留待书写的过渡时代。“茎典书写”这个奇特词语,这个草莽之词、荒蛮之词、衍异之词,它首先是空白-过渡之词。

“有些句子肯定早就存在于我们之间;有些则刚刚痛苦地诞生……”——海子

一位现代中文诗人的句子成为空白时代的过渡之句。在这个过渡之句前面的两段引文是那些“肯定早就存在于我们之间”的句子,以及对那些句子的继承:

子畏于匡,曰:“文王既没,文不在兹乎?天之将丧斯文也,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。天之未丧斯文也,匡人其如予何!”——《论语》

夫孝者,善继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者也。——《中庸》

在过渡之句后面的两句引文,连同对它们的阐发,则属于那些“刚刚痛苦地诞生”的句子,以及对那些句子的期盼。它们分别说明了何谓“茎典”以及何谓“书写”:

“能生之物莫不萌芽。”——陆象山

如果《诗》《书》周文非如轮扁所谓“古人之糟粕”的话,那么这些句子就应该都是能生之物,可以不断重新萌芽、重新开端、重新革面的能生之物。

“六经责我开生面!”——王船山

在这个极端否隔困厄的时代,天命之通达或要求奇变之途径?在开端与开端之间的空白地带,能够真正打通隔绝、打开经典的经典阅读或许是作为经典书写的经典阅读?这一经典书写将同时是作为“我注六经”的会通书写和作为“六经注我”的开端书写。

在这两段话的上面是一张标志丛书的图标,它由一些选自古本十三经的句子断片所构成。这些选出的句子关乎斯文之天命,它们规定着茎典书写的基本情绪:文王既没……,负手曳杖……,子在川上……,不复梦见……,凤鸟不至……

图标起首一字为“经”,暗指“经”为“茎”之本体,“茎”为“经”之能生的萌芽。图标第一行选取的是春秋经之开端“元年春王正月”和孔子于兹绝笔的“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”。这两个春天标识着我们必须于兹重新开端的当前位置:眼下这个春天,及其初生的茎芽。

图标的最后隐约可见的句子“曰若稽古”来自《尚书》的开端。与《春秋》相呼应,连同《中庸》关于继孝的引文,这个句子点明我们的关怀不仅是高蹈的思想创辟,而且是具体的政治、伦理和教化行动。

但是,另一方面,当我们强调政治、伦理和教化行动的时候,这决不意味着对思想书写的忽视,更不隐含着对它的蔑视。“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。”夫子的教导在这个要么片面沉湎于理趣、要么单纯强调政治的时代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。实际上,在这个无论哲学还是历史知识都显露出空前繁荣景象的荒芜时代,义理的对方既不是经史,经史的敌手也不是义理。经史和义理应该重新回复其充满创生活力的源初联合,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,然后方才谈得上对“哲学”、“政治”、“诗歌”和“历史”的点化,以天下之道化用西学和那些已然西化的中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