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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本站原创  作者:涂草  发布时间:2009-12-31  ★★★加入收藏〗〖手机版
涂草:《小听夜雨》
摘要:深夜,或许,更准确点的时间是快接近黎明了,没有看钟,具体时间是我所不知晓的。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依然是在夜晚,因为迷蒙中看见天还是黑着的呢。我记不起做了什么梦了,梦中应该一派静籁,可是,忽然一下就醒了,充满疑惑。是被妻的反侧所触碰?是被家犬的舌头所吻舔?或是由于打…

深夜,或许,更准确点的时间是快接近黎明了,没有看钟,具体时间是我所不知晓的。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依然是在夜晚,因为迷蒙中看见天还是黑着的呢。我记不起做了什么梦了,梦中应该一派静籁,可是,忽然一下就醒了,充满疑惑。是被妻的反侧所触碰?是被家犬的舌头所吻舔?或是由于打的地铺而听见了闹钟铿锵的滴答声?但后来去回忆的时候,发现全然不是这些,因为,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是与梦境一般的静籁。妻正枕着我的胳膊,把脸埋到我的胸脯里去。家犬的熟睡更是不用说了,它臃懒着呐。

把耳朵的注意全都放到窗外去,我终于明白——我是听见泉水叮咚成梦里的一条小溪了,我是听见小溪又汇作条条江流了,最后,或许是大海翻涌的声音惊醒了我吧。不,这也许是海的鼾声,哗,哗,沉闷而响亮。再或者,全不是这些声响,而是一只手,一只温柔湿润的手,它拂醒了我,它呼唤着我:到窗前去,到窗前去。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我的安然入睡全因着这只手,我的悄然醒来也缘着这只手。在这炎炎的夏季,焦灼的夜晚,我需感谢这一只手呢——它掬着一捧清水,洒到我的脸上,我的脊梁上,我的梦和心上的沃土里去了,所以,我才能得以安恬。窗户是没有关严实的,我正睡在它脚下的不远处,伸手向前摸一摸,地上已经略微湿了。

我并未真的起来,怕扰了妻的休息。而是轻轻地坐起来,靠到墙壁上去,倒是凉爽舒适得很。屋子里很黑,眼睛半天没适应过来,连物体的轮廓也看不清,而屋内的黑全由着屋外的黑,待眼睛稍有所适,发现屋外更黑呐。这时的窗户仿佛一个洞穴的入口处,似乎里面真住有猛兽一般。虽看不见,不过声音倒是清晰得很,这时的雨水正下得无比酣畅,完全放开了性子去,没有丝毫顾及。好像一个伤心的妇人,只有等到深夜才能尽情地把悲伤释放一样。

于是,我就这样靠在墙上去听窗外下雨的声音,闭上眼睛,轻轻地仔细地去听,仿佛欣赏一首淋漓的乐曲。虽是闭着眼睛,但缘着声音,我依然好似就站在窗前向外观望一样,雨水清透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。听——雨水从高处落下来,先是落在了窗前高大的槐树上,落在槐树的头顶上,叶子上,枝干上,雨水就像熟透的饱满的葡萄一粒粒地砸落下来,显露出成熟的重量,它们使大树低下了高昂的头,让葱茏的叶子耷拉起了身子,连同着枝干也承受不起这般重量而弯了腰了——仿佛一个人断了腰枝而从骨头里发出迸裂的声响一样——噼啪噼啪噼啪;再往下来,雨水便是落在平整的房顶上了。

这一带都是这种水泥砖头盖的方方正正的房子,远远望去像豆腐块一样。房顶是个平坦的露台,没有任何坑凹,于是声音就格外的整齐而统一——轰隆作响,仿佛千军万马的蹄声在上面踏过,震耳欲聋,似乎房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塌陷一样。继而就是雨水落在石棉瓦片上的声响——啪啪啪啪,再哗哗哗地连作雨瀑流泻下去,落在地上。

这时的声音就各不相同了。院落里的声音因为落在松软的泥土上,并不响亮,还有些闷,似乎一个人心事沉重,但是落在石子路上的时候声音就会跳起舞来,因着着地点的不同而声响有所轻重,似乎是在跳跃着的,一上一下,此起彼伏,仿佛交响乐一般美妙。当声音是从柏油马路传来的时候又变成整整齐齐的了,犹如韵律协调的大合唱。这么多的声音高高矮矮,远远近近地随风拂来,若不仔细听,真还分辨不清了哩。

也许,我醒来时雨早已持续一段时间,所以这磅礴的景象并没持续很久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雨水的幅度慢慢就小了起来。这是极为明显的,听——窗外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雄壮,那么响亮,那么不可阻挡,而是渐渐地变作舒缓的,柔和的,轻巧的了。这个时候的雨水不再那么沉重,变得轻盈起来,很有些珍珠的味道。一颗颗精巧细小的珠子连成一条条,丝丝缕缕的线,迈着羽毛一样清爽的步伐降到树上去,屋顶上去,地面上去。

这时的枝头,枝干,叶子不再因承不起重量而低下头,弯起腰,而是经过洪亮的洗礼后变得无比自信,它们直起腰干,昂起头颅,去迎接这来自天上的晶莹之物。它们张大了嘴巴去贪婪地啜饮,一幅饥渴难耐的模样。屋顶和柏油马路上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僵硬,而是轻轻的,极为柔和的。

此时在先前的交响乐之后,朦胧于天地间的是低吟浅唱。仿佛有一个庞大的团体顿时全都隐退到夜的深处去,婷婷袅袅地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,打开润泽的喉咙,一声声仿佛清泉一般透澈的歌唱就这样回荡开来。我,作为一个黑夜深处突然醒来的倾听者,不知不觉中就同着槐树,屋顶,瓦片和泥土全都沉醉其中而不可自拔了,犹如沉入一场甜美的梦。

夜,是一个万物俱静的时刻。漫长而又短暂。我本同大地上的每一个生命和静物一起熟睡着的,不知被这雨水惊醒的其他是否会感到走出睡梦的怅惘,但我是深深的不知遗憾的。这怎么能说得上遗憾呢?实在是一场幸运的奇遇。

平日的繁忙与生活的琐碎,欢笑与争吵早已占据了心中的全部分量,认认真真地去专门倾听一次雨声的记忆恐怕早就漫漶在少小年代了。春夏秋冬是绝不止下一场雨来的,却是有太多太多场雨没有引起我们倾心的关注。这些圣洁的精灵,带着它们的清洁与透亮一次次或气势磅礴或脚步轻盈地来,却是每每都带着失望而去的。为此,我深信,如果雨水也有感情,它们临走时候总是难免要哭泣的。

我睁开眼睛,把手伸到窗户边上去,此时雨已经停了,我满怀感激地去触摸它们的痕迹。窗外已经没有声音了,但到处都有雨的痕迹。突然,我的心中跃起许多喜悦出来。是这些孜孜不倦的雨水洗涤去了大地的尘埃,带给我们以气候的凉爽,更多的是心中的惬意,更多的是它们使我不再如此被世事所忧愁。躺下,再次轻轻地闭上眼睛,使劲地,贪婪无比地去闻一闻微风送来的新鲜空气的味道,泥土湿润的味道,雨水的味道。无比舒适地微笑一下,期待着再次入睡,期待着——再在清晨的梦里小听夜雨一回。

涂草,原名毛伟,湖北襄樊人,生于1987年2月14日。发表短篇小说《麦田1962》,散文《槐花飘落的时光》,诗歌《天上地上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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