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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本站原创  作者:张闳  发布时间:2009-12-03  ★★★加入收藏〗〖手机版
张闳:丽娃河上的文化幽灵
摘要:第一章:记忆的后门后门文化我的记忆属于后门。回忆需要从后门——而不是前门——开始。大学的后门就是大学记忆的策源地,那里隐藏着一个大学的精神秘密。我甚至坚信,一所好的大学首先得有一个好的后门。上……

第四章:人与事
众声喧哗的文史楼

这座带有罗马风格的建筑,是华东师大校园的精神圣殿。在那里出没的是大学文化的精华部分——人文学科的学生。这里发出的声音,在相当程度上就是这座学校的灵魂象征。

如果在上课时间,你穿过文史楼的走廊,就能听到千奇百怪的讲课声——
  这边教室里,一个纤细、优雅的声音在讲:“前几天,我碰见一个异人,能从印堂看见人的前世……”这是胡河清的声音。

而在另一间教室,李劼正在对着低年级的学生咆哮:“你们这帮人,白痴的一代。我不是来跟你们上课的,我是来跟你们搏斗的,同盘踞在你们的头脑中二十多年的幽灵搏斗。此前你们读过的,统统是垃圾。从现在起,你们必须把它们扔掉。”

刚刚从文艺学转向上古岩画研究的宋耀良狂妄地宣称:“我的著作不是写给你们看的,也不是写给现在的人看的。我是为21世纪的人而写。只有未来的人们才能够理解我的学术。”

讲文艺学的夏中义则要儒雅得多。即使是批判性的言论,他也表达得充满学术理性和无限深情。“如果当年闻一多没有拍案而起,死于非命的话,那么,我们的《中国文学史》教材会是怎样的面貌?恐怕就不是游国恩所写的那样了。”

前辈学人的讲课同样也是精彩纷呈。如王智量先生的俄罗斯诗歌,热情的俄语朗诵,夸张的卷舌音使普希金的诗歌魅力在教室内外翻滚。

就在这种众声喧哗中,我们度过了一九九〇年代初的头几年。而对这各种各样声音的宽容精神,乃是那个年代华东师大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一面。

著名“讲师”

当时的华东师大中文系有两位著名的“讲师”:李劼和夏中义。直到90年代中期,他们依然是讲师,而他们的弟子却不乏教授、副教授。这在知识界一直传为“美谈”。

夏中义的儒雅与清高有目共睹。他永远字正腔圆、深情无限地说着任何一件事情,无论是艺术问题还是日常琐事。哪怕是学术争论,也都好像是在抒情。一家三口住在师大一村的一间10来平方的斗室里,他看书写作只能去系里的办公室。当我们为他的处境抱打不平时,他依然用那种抒情般的语调,缓慢而又吐字清晰地说: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,不必为我说什么。他当时正在研究现代知识分子的生存处境和精神问题,在阅读和书写中与那些逝去的文化大师的亡灵对话,而他本人的境遇,却正是现代知识分子处境的最好范例。我想,与大师的亡灵交流,恐怕是他支撑起自己的生存信念,超越当下困境的一个途径。

李劼的狂妄和孤傲与夏中义正好形成对照。此人把孩童的天真和老人的睿智聚于一身。最惊人的洞见和最幼稚的昏话,都出自他之口。一会儿说,希特勒是20世纪最伟大的行为艺术家;一会儿说,奥修是最伟大的哲学家……说起来口无遮拦,但他本人究竟有几分相信,却是疑问。而学生们都很崇拜他。有一段时间,他总是怒气冲冲。我们时常看见他晃动着庞大的身躯,像一头孤独黑熊在丽娃河畔走来走去,孤傲地睥睨着来来往往的群众。我们更多的是在路上相遇,在路上攀谈几句。听他用鼻子发出哼声批评文坛,是很快意的事情。

这两位著名“讲师”,如今一个漂流远方,一个去了其他学校。这在某种程度上说,也是当代知识分子独立精神和清贫品格流失的象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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